跟在時髦兒女身后的老爹老娘們
發(fā)布時間：2016-07-08 16:16:46 作者：管理員 來源：管理員 訪問量：191
硬朗的老爹老娘被城里的兒女接去照顧孫輩。
老爹老娘們一天一天地被城里的吃喝拉撒睡渲染著。學會飯前洗手、開水湯碗、進門脫鞋，甚至還會了一些蹩腳的普通話。從上衣、褲子到腳下的鞋子、襪子，經(jīng)常穿著不合體的時髦的衣裳，阿迪鞋子，耐克襪子。因為兒女覺得過時了，或者顏色變了，不穿，要扔掉。老爹老娘哪里舍得，不由分說地套在身上腳上，感覺挺好的，舒服的很?？尚a明顯要大上兩碼，衣服罩在身上框框當當?shù)?。是的，沒破沒爛的東西，老爹老娘們是疼惜的。
兒女淘汰的衣服太花哨了，老爹老娘自己實在穿不了，就把衣服清洗干凈，疊疊整齊歸類打包，盤算著哪天回老家，帶給鄉(xiāng)下的小姨二伯們，城里兒女認為過時的，不喜歡的衣服帶到鄉(xiāng)下，鄉(xiāng)里的親戚們不會嫌棄的，像撿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說：“你家孩子的衣服，知根知底的，沒病沒災的，質(zhì)量這么好，我要我要，我們在農(nóng)村打死都不會買這么貴的衣服，喲喲，一件衣服相當于我300斤稻子錢，舍不得！舍不得！”親戚帶著艷羨，摩挲滑溜溜的衣服。老爹老娘壓根就不認為送人的不過是些舊貨色的衣服，反倒在骨子里認為與人一份不菲的情意。
兒女遠走他鄉(xiāng)打工。老爹老娘順著兒女的氣息摸，或多或少學會了兒女那個城市的語調(diào)。年輕的兒女過年回家，黑黑的頭發(fā)不見了，和電視上的年輕人一樣，染著炫麗的發(fā)，夾雜著說些打工地點的強調(diào)。老爹老娘屁顛顛地跟在兒女身后。兒女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唾棄了前輩們的蛇皮袋了，提著帶滑輪的大大的行李箱。老爹老娘眼巴巴地看著兒女海闊天空無所不談，不到一個晚上，便感染了兒女說話的語調(diào)、手勢動作。很顯然，別人家的老爹老娘從這家老爹老娘開口的調(diào)式中，便能八九不離十地斷定這家打工的孩子回來了。這家老爹老娘在很長的時間里開口閉口地說：“我家的小二子說了，芹菜要帶葉子吃降血壓；老年人晚上不要吃得太飽；炒菜不要放豬油；我家丫頭給我染了頭發(fā)，白發(fā)沒了吧，顯年輕了吧；瞧給我買了這一身花衣服，穿得丑不丑??？好貴的，我說了丫頭，我有衣服，下田干活，哪能穿好衣服啊，花那個錢干什么呢？可她就是不聽，還是給我買了！”說者一種兼收并蓄的幸福依稀可見。湊到人前，非得讓人挨個摸摸衣服料子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好，然后笑瞇瞇地華麗麗地轉(zhuǎn)身回家，換衣服去了……
老爹老娘跟著兒女逛眼花繚亂的超市。兒女走到哪里，他們便往哪里看看，或是低頭瞧瞧貨架上商品，仔仔細細地看看價格，在心里嘀咕：“城里的東西這么貴！”順手拿個蘋果聞聞?！跋氤蕴O果嗎？買吧。”兒女孝順地問。“不吃，我看看?！薄跋胍裁?，就拿吧！”財大氣粗的兒女說?！拔沂裁匆膊灰?，什么也不缺，在你們家我有吃的，有穿的；你們買你們自己的東西就行了，我只是看看……”
兒女推著滿滿當當?shù)馁徫镘囋谑浙y前排隊付錢，一身樸素衣裝的老爹老娘緊隨其后，帶著贊許的微笑看著兒女從精美的錢夾里嫻熟地拿出精致的銀行卡，刷卡付賬。兒女認真專注地將物品分放到環(huán)保袋子里，老爹老娘一個箭步上去，習慣性地硬生生地從兒女手里拿過袋子，呵，這是老爹老娘們的一個下意識的標記，生怕寶貝孩子累著呢……(董世寧)
